燃文小说 - 历史军事 - 混在抗战在线阅读 - 第271章 人我救了

第271章 人我救了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记起来了,你老公是张伯驹!”

        秦卫恍然大悟,顿时指着潘妃大叫起来。别的他记不清楚,刚跟顾长钧聊完《平复帖》,就送了那货价值上千亿的古董珍宝,这个他却是记得清清楚楚的。他甚至还记得自己知道收藏《平复帖》的是张伯驹之后,还曾打过主意想从对方手里把这件国宝弄过来。不过很可惜,郑介民告诉他张伯驹那人爱宝成痴,绝不可能为了一点儿钱就把这等珍宝拱手相送,所以才放弃了这个打算。可很显然,打《平复帖》主意的不只他一个,而且那些人也不像他这样“君子”!

        “谁不晓得潘女士的老公是张伯驹?”傅斯年对秦卫的表现相当气愤,“现在的问题是,张伯驹被人绑架,下落不明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是我干的!”秦卫摇头叫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说秦卫啊,这种场合就别开玩笑了吧?”叶元龙哭笑不得,“这可是人命关天的时候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活跃一下气氛嘛。”秦卫“嘻嘻”笑道:“火急火燎的把我叫来,又这么多人都直勾勾地盯着,我有点儿紧张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紧张?当着蒋委员长也没见你紧张过。”傅斯年冷哼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不一样。蒋委员长哪能跟各位先生相比?他也就是这辈子,在座的可都是要流芳百世的。”秦卫递过去一副谄媚地笑脸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少拍马屁。”傅斯年显然没打算给他好脸,“我知道你有办法。赶紧想办法把张先生救出来才是正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尽量。”秦卫笑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是尽量,是要一定。”张伯苓郑重地说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个……”秦卫有些为难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张伯驹是当代少有的才子,虽然出身富贵,却一直醉心于艺术。为了保护那些国宝,他几乎花掉了自己的全部身家。现在又因为《平复帖》遭难。我等虽然没有什么能力,但也不能坐视不管。所以才来劳烦秦长官,还望秦长官你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张大千叹了口气,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。其实现在这个场面本来就是因为他才搞起来的……张伯驹在上海遭难,潘素(潘妃是时人对潘素的称号)无法可施,四处写信求援。而潘素虽然只是张伯驹的四姨太,但本身的艺术修养极高,也是一位非常著名的画家,还时常跟张大千、齐白石等大师笔墨往来。所以。其中一封信就寄给了张大千。张大千当时身在敦煌,并不知道这些,可架不住他前段时间跟甘肃地方政府的一些人闹了点儿矛盾。当地政府派人在报纸上说他破坏敦煌壁画,差点儿毁了他的名声。如果是以前,张大千也就只能认了这笔账。谁叫他只是个画家呢?可现在不一样了,大千先生打电报回重庆,向自己的朋友述说了心中的委屈,不久,段锡朋等人就联名向甘肃省主席朱绍良提出了抗议。同时,中国空军还专门拨出一架运输机兰州,把张大千在敦煌的一些画稿运回了重庆家中。还对外宣称是蒋夫人宋美龄安排的。这一下,甘肃那边儿消挺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西北都以为张大千背后的关系深厚,所以,潘素的信一到。就有人迅速地通知了他。张大千跟潘素是朋友,跟张伯驹同样交情匪浅,得知这一情况,急忙放下对敦煌壁画的研究赶了回来。不过他也没什么好办法。只能把大家伙儿召集起来商量。可光是几个文人在那儿商量,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。事情也不好办。最后就打算请秦卫帮忙.而潘素一听说秦卫是军统局长,也急急忙忙地从上海绕道香港赶了过来,为此还花了不少钱买飞机票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张先生,您别长官长官的叫,在重大我也就是个教授,还是客座的。”秦卫连忙拦着张大千,“张伯驹先生我肯定会救。不过,现在上海局势极其紧张,军统在那边儿的人手也相当不足,我不敢肯定能不能把人救出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秦长官,”潘素走到秦卫面前轻轻一福,“我知道您是大人物,忙的都是国家大事。本来,拙夫的事情不应该劳烦您的,可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夫人不要这样说。国家大事再大,也是由一件件小事组成的。何况张伯驹先生的脾气我也知道,他就算丢了命,也绝不可能交出《平复帖》……我没猜错吧?”秦卫笑问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的。”潘素眼前一亮。她太明白自己丈夫了,为了那些国宝绝对可以不要命。可她对别人说,别人也得相信才成……反正那些绑匪是不可能相信的。可没想到眼前这个军统局长却能一下子就道出丈夫的底限,那岂不是说……这人知道些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秦卫,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傅斯年也察觉到秦卫话中隐藏的意思,眉头顿时也是一扬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还真不知道太多,”秦卫苦笑。这事儿他还真知道一些,而且还是顾长钧安慰他没能搞到《平复帖》才告诉他的。说张伯驹曾因为《平复帖》被绑,结果最后宁可绝食而死也不交出国宝。绑匪无法,把潘素找来,想让潘素劝劝他,别要宝不要命。结果潘素来了,张伯驹依旧“死不悔改”,还告诉潘素,要是交出了《平临帖》,他出去之后也会自杀。就这样闹到了最后,绑匪们只得放弃了原本的打算,让潘素付钱赎人了事儿。可话说回来,知道归知道,那些绑匪的事情哪个历史会记载?而且这从头到尾就是一个谜案,只是有怀疑是日本人或者76号的人干的,没有任何证据。所以,就算他想救人,也找不到门路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知道太多,就是知道一些……你怎么搞的?就算张伯驹的事比不得国家大事重要,你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人绑架吧?”傅斯年对秦卫的回答极不满意。因为秦卫的话让他觉得这小子知道有人要绑架张伯驹……明知道坏人要干坏事儿,却理都不理,这种作为,以他的性格根本就无法接受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也是在他被绑之后才了解到了一些,可根本就不清楚来龙去脉。”秦卫苦笑。“而且我在上海就那么几个人手,还整天被日本人和76号追缉,就是想帮忙也帮不了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他们不是说你当了军统局长吗?军统的势力不是很大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齐白石一直都没怎么开口,不过七十多岁,都快八十岁的老人家一开口,这压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大,尤其是自从结交之后,齐白石送过秦卫好些幅画儿,秦卫拿人手短。更是在这老人家面前站不住脚。所以,见齐白石开口,他当即一缩脑袋,赶忙陪笑:

        “齐老,军统前段时间出了个大叛徒。沦陷区的各级机关差不多都被毁了。损失惨重。所以,不是我不想帮忙,实在是无能为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叛徒?”齐白石一愣,“我怎么不知道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日本人前段时间在报纸上公布过,不过咱们这边儿嫌太丢人,就一直瞒着。”秦卫苦笑:“我派去上海的人主要就是找这人算账的。可惜那家伙鬼得很,以前又专精于暗杀。藏得太严实了,一直都没能找到机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秦卫你也不要怪孟真(傅斯年)急躁。这件事已经在上海传开了,影响极大。我们也是担心张伯驹的安全。他毕竟不像我们这样孑然一身啊。”叶元龙叹息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懂。”秦卫点头。叶元龙的意思他当然听得出来……张伯驹因宝遭罪,在座地诸人虽然担心他的安全。但更多的恐怕还是担心他手里的那些国宝。不论是《平复帖》,还是《百花图》、《游春图》什么的,张伯驹手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可说得上是至宝,不然他的藏品也不可能被称为“天下第一藏”。虽然大家都晓得张伯驹的性子。但谁敢保证没有万一?那毕竟只是个文人,落到那些穷凶极恶之徒手里。真遭得住罪么?

        “还请秦长官相助!”潘素也在一边再次求情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可以帮忙。不过潘女士你要清楚一件事……”秦卫犹豫了一下,郑重地看着潘素:“张伯驹是‘民国四大公子’之一,名声极大。所以,我不帮忙,张先生有可能只会受些苦,性命却无碍;而我帮忙,则有可能会激怒那些绑匪。尤其是外面现在就有传闻,说下手的是76号和日本人……你不是干我们这行的,可能不太清楚我跟这帮人的恩怨。寺内寿一和土肥原贤二,还有汪精卫和76号的那帮人无不欲杀我而后快。如果知道我出了面,他们说不得就会对张先生下狠手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潘素愣了一下。她的圈子跟秦卫相差太远,自然不太清楚秦卫的底细,可对方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,显然不是敷衍。毕竟对方是军统局长,虽然跟传闻中的戴笠没法比,说不得就有些她不知道的故事。但这也就是说,请秦卫帮忙,有可能会很快救出张伯驹,但秦卫也有可能会成为张伯驹的催命符……这一刻,她真的有些犹疑不定了。而其他人看着她也都无法开口……毕竟,事涉人家老公的性命,他们都没有资格做决定。

        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,潘素仿佛是坚定了决心,向秦卫再次一福:

        “还是……请秦长官相助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决定了?”秦卫问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拙夫的脾气我了解,他肯定不可能献画求生。这肯定会激怒贼人。既然如此,还不如请秦长官相助,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。”潘素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可我已经说了,张先生名气很大,如果下手的真是76号和日本人,他们也未必会乐意背上一个‘治安不利’的名头。毕竟上海现在是他们的地盘儿,张先生可能只需要吃些苦头。”秦卫严肃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您觉得日本人和那些汉奸会有多在乎自己的名声?”潘素反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个我还真不清楚……”秦卫苦笑,又长出了口气:“好吧,我帮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谢谢秦长官!”潘素大喜。秦卫可是军统局长,听身边这帮人说还是空军司令,在重庆高层都属于赫赫有名的实权派,这样的人愿意帮她的忙,张伯驹被救出来的可能性自然大增。而她也终于理解了重庆文化圈为什么都愿意说“秦教授”的好话,人家这是真的给面子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徐处长,信你笔用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秦卫顾不得欣赏潘素的喜悦,扫视了一眼众人这后,看到徐悲鸿上衣口袋里插着两杆钢笔,直接就伸过了手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要干什么?”徐悲鸿一边递笔,一边问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写封信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信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对,给土肥原的信!”